惠天听书(www.httingshu.com)欢迎您!作者权延赤王明来见毛泽东时,毛泽东正在批阅文件,听见响动,他抬起头,看见了王明,便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绕出办公桌同玉明握手,请王明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那把躺椅上。毛泽东与亲密战友相交是很随便,不拘礼节的。比如朱德、周恩来、彭德怀这些同志还有林彪进来,他躺在床上办公会继续躺着办公,招呼一声即可。只有对疏远的人。才会表现出某种客气与礼貌。乘他们两个人寒暄之际,我便出去彻茶。送茶进去的时候,我听到王明说:“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我还是想不通。
有些意见我还要向中央陈述,要跟你谈谈…”毛泽东面无笑容,严肃的倾听。我明白这个气氛不适合我留下,便放下茶水悄悄退出。回到值班室不久,他们的谈话声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争吵。我跑出值班室去听,是争论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牵扯到不少人与具体事件,甚至牵扯到了苏联和共产国际。毛泽东用浓厚的湖南口音大声的讲了一句话我记非常很清楚:“到现在了你还想不通啊?现在快胜利了,你还没有一个反省?”那时,江青是毛泽东的行政秘书。李银桥忙到江青房间,向她报告,并提议:“要不,请周副主席来?”江青说:“那就叫恩来去听听。李银桥即刻请来周恩来,随他一起轻手轻脚走到窗口下,刚听了两句,周恩来就回过身,一边挥手。一边用眼色表达意思:去。你下去,不要在这儿听。李银桥便蹑手蹑脚的退了下来。周恩来俯身窗下静静地听,工夫大了就悄悄活动一下脖颈。后来,争吵声低下去,王明的口气是要走了。周恩来轻捷迅敏地离开窗口,躲开了。王明板着面孔离开不久,周恩来便走进了毛泽东的办公室。1949年3月25日.毛泽东进城,由琢县乘火车到北平清华园。火车过了北平城墙时。毛泽东无限感慨道的说:“整整30年了!那个时候,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我到处奔波。来过北平。还不错,吃了点苦头,但是,遇到一个大好人,这个人就是李大钊同志。他是我真正的好老师呀。没有他的指点和帮助。
我今天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在清华园火车站没有休息,我们改乘汽车前往颐和园。听说颐和园里本来住了一些和尚与工作人员。李银桥跟随毛泽东来到颐和园时,里面已经空空的不见人影。人,全被社会部李克农清理出去了。李克农同志是从安全角度考虑问题。北平刚解放,潜伏下来的国民党特务很多,破坏暗杀活动很猖狂,不能不严加防范。可是,人全赶走了,毛泽东来到之后,要水没水。找饭没饭。下午还要去西苑机场进行入城式,毛泽东发了脾气:“你们搞什么名堂?先来的人都干什么去了?”社会部的同志解释赶走人是为了安全,毛泽东大声说:“屁话!你蠢么,你把水全排干了,你那个鱼还讲什么安全?你就安安全全的干死在那里,饿死在那里吧!”毛泽东讲的是真理,社会部的同志们还得到人民群众中去才能解决问题,跑到颐和园外的饭馆买来米饭和三菜一汤。毛泽东抓起筷子对我说:“银桥,入城式你不要跟着去了,你去香山打前站,帮我安排好吃的住的。不要再学他们那个样子干蠢事。”毛泽东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不要说“最”。一“最”我就回答不了啦!毛泽东喜欢挑战。喜欢读书学习,喜欢游泳,喜欢京剧.这些内容人们都已经了解。我再说一条:毛泽东他喜欢雪。毛泽东诗词里,我最喜欢的就是《沁园春·雪》,是雪赋予了诗人伟大的灵感,抒发出磅礴千古的胸怀。生活中的毛泽东,本身就是一首“雪”的诗。
它艰苦,豪迈,冷峻,生动,多姿多彩。1951年冬,北京落下了这年的第一场雪。那时,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正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开展。毛泽东工作一夜,批阅了大量文件材料,天亮时,放下笔。他舒个懒腰,搓搓脸,朝门口走去。开门跨出门坎一步,他便猛地立住脚,仿佛无意闯进了一个美妙的童话世界。
纷纷扬扬的落雪使他震惊激动。他睁大双眼,仰天凝视,目光从漏筛一样的天空缓缓移向积雪的松柏、屋顶,最后又俯首凝视铺了白毡一般的庭院,久久的一动不动,像是聍听那落雪是否有声?又似陶醉于檐头的雀叫。一名卫兵见毛泽东站在门口发愣,忙抓起扫帚勿匆扫路。
“你不要扫,不要扫!”毛泽东急切地喊着,眉头皱起来。他发现铺砖路上的雪比别处的雪薄,就大声的问:“这个路是你们扫过的吗?”卫兵连忙解释:“主席,黎明时我们已扫过两次,雪一直下,所以……”“一次也不要扫,你们把扫帚扔掉,扔掉。你们看啊,她那个伤口刚合上你们就忍心又割它一刀?”卫兵扔了扫帚,怔怔的望着铺砖的路上痕迹朦胧的“伤口’,他们不明白是为什么。毛泽东已经走出廊檐、走下台阶。小心翼翼,步子迈得极慢极慢,像是怕惊醒了一个美丽的梦。走出两步,他又停下来,回头看看自己留在雪地上的脚印,目光里闪耀着孩子一般惊喜新奇的神色!这就是那位叱咤风云,改天换地的巨人?这就是那位刚刚毫不留情地处理掉刘青山、张子善的共产党领袖?他竟犹豫了,他不忍心再向那洁白无暇的雪地里落下脚去,他把抬起来的脚缩了回来,重新落在原来留下的脚印里。他开始粗重有声地呼吸着,深呼吸。他休息的时候喜欢作这样的呼吸运动,以畅胸怀。他叹了一口:“空气好新鲜!”他不忍心踏破雪,两脚始终保持一前一后的姿式立着不动。抬起右手,用手背和衣袖接雪。他入神地观望落在手背和衣袖上的雪花,近在咫尺地欣赏着大自然伟大的创造,精彩的表演。“主席。
走一走吧?站久了会感冒。”卫兵远远提醒,同样不敢迈步,怕践踏了毛泽东所迷恋的雪。毛泽东不理睬。他手背上的雪花融化流淌,一颗晶莹的水珠颤颤欲滴。毛泽东伸出舌头,舌尖一触,水珠不见了。他咂响嘴,赏心悦目地笑了。他终究不忍心踏那雪,顺自己的脚印慢慢退回,注意不要扩大“伤口”.每一脚都落在原来的印痕中。他松口气,开始在没有雪的廊檐下踱步,而后又出后门,沿中海走。
我追上他,发现他爱雪爱的自私。他舍不得踩自家的雪,可是不怕踩外面的雪。他不走扫净的路,专走雪,入迷地倾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碾雪声。不时的回身望望自己的脚印,不时的在松柏旁欣赏枝丫上的积雪。他的思想活跃,你简直无法追踪。他凝视片刻枝丫上的雪;忽然问道:“银桥,你贪污了没有?我稍微有点吃惊,怎么扯到这上了?“没有。”我坦然回答。“你现在不贪污,你以后贪不贪污?”。“不贪污,主席。”“那就好。你来的时候像这些雪。”毛泽东指点松枝上洁白耀眼的积雪,说:“以后也要保持住。反腐蚀,不要叫糖衣炮弹打中,不贪污,还要节约。比如给我洗衣服,领口袖口擦一擦肥皂,其它地方一搓一揉就行,不要用很多的肥皂。”“知道了,主席。”“我们家的支出要有计划。吃饭不准超支,衣服不经我的允许不准做新的。”“是。”我答应着。那时,毛泽东家里的生活实行经济包干制。不是供给制,也还没实行薪金制。毛泽东每月200元左右,江青1O0多元,钱统一由我掌管。我是每月50多元。事后我将毛泽东的话向警卫科指导员毛崇横作了汇报。并写了个开支计划。伙食、衣服、杂费以及节余都我搞了计划表格:记得毛泽东一家的伙食费我给定的是每天3元。毛泽东看过计划后,觉得伙食费定高了些。我解释包括待客的钱,毛泽东便提笔写了“照办”两个字。以后便严格照此计划执行了。毛泽东继续在雪上走,继续问:“你喜欢雪吗?”“喜欢。”“农民喜欢雪,瑞雪兆丰年。害虫就不喜欢。一下雪,苍蝇就没有了。我也喜欢雪,我们都喜欢雪。”于是,我知道了毛泽东对雪有特殊感情。我吩咐下去,庭院里的雪以后不要再扫。留下来,供毛泽东观赏。当雪失去新鲜,被来客踏乱时。毛泽东才走入庭院的雪地,久久地踏雪,一定要踏出咯吱咯吱的悦耳的声音。陈毅同志很了解毛泽东迷恋雪,从不破坏他庭院中的雪,有的首长却不知道,一边皱着眉头跺去沾在脚上的雪,一边大声说:“小鬼们好懒哟,院子里雪也没人扫一扫!”李银桥发现,只要落雪,毛泽东一定会格外精神焕发。很少有东西能中断毛泽东工作,唯有下雪例外。1953年冬,有天晚上,毛泽东在怀仁堂开完会,匆匆赶回来。我抱了厚厚的卷宗紧随其后。正要进办公室,一阵风吹过,天又飘下雪花。毛泽东脚步停住了,望望阴沉的天空,忽然对我说:“银桥,我们散散步吧?你看着表,10分钟。”毛泽东喜欢散步。由于工作忙,常以十分钟为限,叫我帮忙看着表。毛泽东在院子里走,脚步比平日急促热烈。随着他动作幅度的加大,频率加快,雪也越下越欢。毛泽东边走边摇晃着肩膀和腰,两手摆动着接雪花,简直可以用手舞足蹈来形容了。“几分钟了?毛泽东突然问我。“8分钟了。”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其实已经过了10分钟了。我不忍心破坏他兴致。毛泽东继续”手舞足蹈”:快20分钟了,往常超过一分钟毛泽东都会察觉,今天已经是极特殊了。我终于喊出了一声:主席,现在10分钟了。”毛泽东收住脚步。叹了口粗气,返身走进办公室。“今天你的表好像出了点问题。”毛泽东坐下来说。“我,我的表……慢了,主席。”我支支吾吾的说。
“我觉着是快了么。”“啊,还快呀?”我叫了起来,笑嘻嘻的说:“主席,我已经多给了你10分钟!”建国初期,不法资本家和商人贿赂国家工作人员,偷漏税款,哄抬物价,谋取暴利。一个“三反”“五反”,依法枪毙了刘青山、张子善,半年便解决了问题。毛泽东说雪后空气真新鲜,他的喜欢雪;对我们今天整顿经济秩序似应有所启发。至于毛泽东讨厌什么,估计不同人会有许多不同回答。比如有的人可能说最讨厌蒋介石,有的人可能说最讨厌“一句顶一万句”和“大树特树”。我说毛泽东最讨厌钱。毛泽东曾经同蒋介石握手,但是毛泽东从来不摸钱。毛泽东在延安不摸钱,转战陕北不摸钱,进了城以后就更不去摸钱。记得50年代张瑞岐给毛泽东来信,说回家后遇到困难了。老张是陕北籍的老战士,转战陕北期间一直在警卫排。他年纪较大,把毛泽东护送到北京后,就解甲归田,娶妻生子了。毛泽东是很恋旧的,一见信便立刻吩咐寄钱。毛泽东经常从生活上关心身边的工作人员、李银桥为他开列的经济支出表,专有一项就是帮助生活困难的同志。毛泽东支援同志钱,若是从工资的结余存款中拿,就由卫士长李银桥负责。若是从稿费中支出,就由秘书负责。那一次是由我从他的工资节余的存款中取了出几百元,装入一个牛皮纸袋,因为此事毛泽东格外关心,所以装好钱我便将纸袋子送他过目,以便他放心。毛泽东正在看文件,见我递来手中的牛皮纸袋,像接公文一样接了过去,准备掏出来看。“主席,这是给老张的钱,您过过目吧。”我话音未落,毛泽东神色有变,像无意中抓了一只癫蛤蟆那样糟糕,一下子把牛皮袋给扔开了。“拿开!交待的事情你就办、谁叫你拿来的?”毛泽东皱起眉头搓搓手,好像手指头被污染了一样,“我不摸钱,你以后你要注意呢!”不久,转战陕北时期的警卫战士李二亭又从家乡来信叫苦,毛泽东马上吩咐寄钱。这一次我没再拿去让他过目。
实行薪金制后,毛泽东的卫士组有名卫士叫田云玉,工资定得偏低,37元5角。到1956年调整工资时,组里提议给他长2级。报上去后。领导全面平衡,以为其他首长的卫士也有类似情况,不能因为田云玉在毛主席身边当卫士就长2级,因此只同意长1级。田云玉为此找局里领导闹,哭了一鼻子,还是没长上2级。
到了1957年反右运动。中南海机关贴了大字报,据说,其中有一张是这样的标题:一登龙门身价十倍,田云玉哭哭啼啼要两级。
毛泽东看到了大字报,笑着对大家说出了那一句广为人知的话:“男儿有泪轻不弹,只是未到提级时啊。”第二天,轮到田云玉值班时,毛泽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使他很不自在。那张大字报算是让他丢尽了脸了。“小田,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毛泽东却亲切而诚恳,“我准备从我的工资里拿出钱来给你发工资。你的工资不要国家来负担,我来负担,好不好,你看给你发多少钱合适?”田云玉思想活跃起来,它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答应。“你现在拿多少钱的工资?”“43元,主席。”“好,我给你6O元钱可不可以?”“这…”田云玉事后说,他高兴得差点说谢谢,可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拿了主席的钱该不会就不算国家干部吧?万-主席不在了……”他绕山绕水地喃喃的说:“主席,这,这怎么行啊?那样就不成了你私人的人了?“噢?”毛泽东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怔了怔,点点头:“你考虑的很好。这个钱啊,这个东西是很讨厌的,可是我们拿它有没办法,现在谁拿它也没办法,列宁也没有办法,总归还是得有。以前我在北京工作的时候、只有8块大洋。到街上去买过一次包子,那个包子好吃的很。你现在经常吃包子吃饺子吧?有一次我坐在火车去上海,坐火车也没钱,借了人家的钱去上海,结果在车上打了个瞌睡,一双鞋子丢掉了,到浦口下车才知道。正好我碰到一个熟人,又借了钱,才买了一双鞋子买了票,这样子我才进了上海。你说,钱就是这么讨厌,没有它还真的不行。”毛泽东了解到小田家里有困难时,曾让我给寄过钱。当然毛泽东自己照例不会摸钱。1964年我已经离开毛泽东去天津了。那年夏天我去北京看望他老人家。毛泽东听说我的家乡遭了灾,吩咐秘书从他的稿费中取出了一千元帮助我。秘书将钱装牛皮纸袋放到了毛泽东的桌子上。“你拿去,可以解决一些困难。”毛泽东远远比划着说。“不行,主席,我不缺钱,我不能要。我连连的摇头。毛泽东多次帮助过我,我实在不好意思。“怎么,银桥,你是要让我摸钱吗?”毛泽东作出那要抓那只牛皮纸袋的样子。“不,不,主席,我要,我要,我自己拿。”我赶紧拿起了那装有一千元钱的牛皮纸袋。毛泽东说:“这就对了。你还记得,我是不摸钱,我就讨厌钱。”刚才大家听到的是广播小说《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权延赤,是由雨音、宏军为您播讲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请听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