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天听书(www.httingshu.com)欢迎您!作者权延赤在开国大典上,了解中国人民坚强而雄伟力量的毛泽东,向全世界宣读了中央人民政府第一号公告,明确地指出:中央人民政府是代表中国人民的唯一的合法政府,它愿意同任何遵守平等、互利以及互相尊重领土主权等项原则的外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然而,客观形势怎样呢?帝国主义国家容不得我们有尊严,不答应平等互利,不尊重我国的领土主权,不承认我们的政府,公开扬言要封锁扼杀我们。就连社会主义的苏联。也曾怀疑我们的生存能力。曾劝阻我们大军过江,直到我们解放了南京,他们的大使还跟着国民党政府迁到了广州。这是唯一跟随国民党政府的大使。这就是当时的形势与实际。建国之初,毛泽东日理万机,仍然抽出了身子去了趟苏联。为什么?为了寻求贷款和援助,他是作了困难的准备。行前我们为他准备行装,他搬动了手指头,搬了搬拇指、食指和中指,然后说:“可能时间要长一些,要几个星期,也许要一个月。”而事实上,他在苏联呆了近二个半月。就是为了中国人民的利益,为了恢复国家经济要一些贷款,他做了一些违心的让步,终于获得苏联答应五年内每年给中国贷款六千万美元。六千万美元!我听有的首长议论,远低于苏联给任何其他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援助,而那些国家还不如我们一个省大,不如我们一个省的人口多……我没去过那些国家,我只是从毛泽东建国前在双清别墅写的文章中看到:美国“战时和战后的对华援助”.据白皮书说是四十二亿余美元,据现现在的统计是五十九亿一千四百余万美元……我们要到的苏联贷款跟这些数字是没法比的。就是这每年六千万美元的贷款,毛泽东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真诚感情,称赞为“伟大的、全面的、长期、无私的援助”。
斯大林逝世的消息传来那天,毛泽东失眠了。吃安眠药也睡不着。他写了《伟大的友谊》一文。深情颂扬了斯大林对中国革命与建设所给予的支持和援助。毛泽东是声明愿意与“任何外国政府”在平等、互利和互相尊重领土主权的原则的基础之上建立外交关系。其中自然包括美国政府。但是,朝鲜战争爆发,两天后,杜鲁门总统下达“中立”台湾海峡的命令。直接干涉中国的内政,阻挠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这是公开向中国人的挑衅,与新中国中央人民政府敌对,毛泽东的愤怒是可想而知。1950年的6、7、8三个月,毛泽东一直处于激动、紧张、愤怒、忧虑,甚至是焦躁的种种复杂情绪中。在我的印象中。他本来关心着偏远省份尚未解放地区,关心着西藏,特别关心的是,躲着蒋介石的台湾。他还关心着土改,关心着消除通货膨胀,恢复和发展经济。从我接触中感觉,他没想过会去朝鲜作战。因为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急待解决。只是当美国人在仁川登陆,将战火迅速燃向鸭绿江,毛泽东才把主要注意力转向了朝鲜战场。那是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啊!他的烟灰缸几乎是二小时就要清理一次,几天几夜无法入睡。研究出兵的那天上午,毛泽东服了三次安眠药仍然睡不着,起身下床时,他用沉重的声音喃喃的说:“看来是没的别的办法了,只好横下一条心,打过这一仗再说……”会议是在毛泽东的东屋召开的,研究了一晚上,屋子里烟雾腾腾像失了火一样,出兵后,毛泽东又是几天几夜没睡好。1949年到1950年初,毛泽东接见各种政治和经济方面的领导人多,到1950年下半年,就是见军事领导人多了。特别是见聂荣臻多。他俩一个是军委主席,一个是总参谋长,经常见面。直到朝鲜战争结束。1953年,朝鲜停战协议签字,毛泽东在那天走出屋门,响亮地唱了一嗓子京剧。这个场面给我和许多卫士留下了深刻印象。毛泽东高兴的时候常用这种方法抒发他的欣慰愉快的心情。从这一年始,毛泽东每年都要到海边去一次。
我们都了解他的喜好,就是观潮。每次观潮胸脯都会和着潮水的节奏起伏着。这时,他的眼睛会湿润,目光那么深远!那深藏心底的情感是什么?有件事我至今记得。毛泽东久久地望着大海,望着天水相连的地平线。忽然问一名卫士说:“张木奇,你说大海为什么会涨潮退潮?”张木奇回答道:“这是月亮吸引作用形成的吧。“你那个吸引再加一个力就好了,月球引力。我再问你。什么是暖流,什么是寒流?“暖流不清楚。寒流么,是西伯利亚来的喽。”毛泽东笑了,说:“你讲的那是寒潮,是说冷空气南侵。我问的是洋流。懂吗?”张木奇摇头说:“不懂。”毛泽东解释了洋流,解释了暖流、寒流。他说:“世界大洋中有两条重要的暖流。一条是墨西哥湾的暖流,再一条就是台湾的暧流。”这时,他又久久地遥望大海。忽然拾起一只手指向遥远的远方,说:“台湾,我们还没有解放台湾……”由于美国的插手,毛泽东留下了这个终生之憾!1954年,中国和印度缔结了体现著名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条约,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项条约的真正设计者是毛泽东。其中而项原则甚至是逐字逐句重复了毛泽东在1949年新政治协商会议上的讲话中提出的作为人民政府外交关系基础的原则。1955年,我跟随毛泽东去机场为苏加诺总统送行。回来时,在饭馆吃过羊肉泡馍,毛泽东叫车开到苏联展览馆。因为日本人在那里办了工业展览会。毛泽东认真的参观了展览,日本人送给毛泽东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那个时候我国还不能生产这种半导体收音机。毛泽东在参观过程中和参观结束后,反复向举办展览的日本人呼吁友好往来。政府之间没有外交关系,他就呼吁扩大民间交往。他热情赞扬了展览会办的好,希望加强贸易往来,双方都要做出努力扩大经济交往。我当时就感觉到,毛泽东强烈地希望打破封锁,在可能的情况下,扩大与外部世界的经济往来。与敌对政府来往不了,就寻找民间的渠道。1959年9月30日,赫鲁晓夫参加美苏戴维营会议之后来到北京,晚上,中共领导人与苏共领导人在颐年堂发生了激烈争吵。当时的情景,可以用“吵得一塌糊涂”来形容。第二天,在天安门城楼上,赫鲁晓夫告诉毛泽东,停止援助中国研制核武器的协议。
随后不久,撤专家,毁合同,逼债便接踵而至。这一切使毛泽东以及当时所有党和国家领导人认识到,“同志式的援助”也是靠不住的,每个国家必须主要通过本国人民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来发展它的经济。据说,1954年在讨论越南问题的日内瓦会议上,周恩来与当时的美国国务卿杜勒斯相遇。周恩来伸出手来准备握手,杜勒斯却一摇脑袋走出房间。那是对抗的年代,美国与台湾蒋介石政府签订了共同安全条约,中华人民共和国与苏联结成友好互助同盟条约。中国的志愿军在朝鲜战场让美国人丢了脸,杜勒斯在日内瓦的会场上发泄出战场上发不出的愤懑。总之,那时的形势是对抗,而不是对话。到了70年代,形势变了。
毛泽东曾经坚持在改善国家关系前,应该解决所有的原则问题。但是,一旦看到形势的变化,毛泽东便果断地开展了现在众所周知的乒乓外交。可以说,是毛泽东首先看到一个旧时代的过去,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对抗变成了对话。1972年,毛泽东和尼克松以非凡的胆略打开了冰冻20多年的中美大门,走到一起来了。一个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导师和领袖,一个是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总统、资产阶级利益的总代表,对抗20多年,现在握手。开始对话。对话,为今天的对外开放奠定了基础。随着历史的发展。毛泽东与尼克松握手对话,就愈加显示出其深远意义。应该说,我们的对外开放就始自于这一刻!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毛泽东遗憾的事情是什么?我第一次见到毛泽东深表遗憾是对于黄河。宜川大捷的第二天,周恩来向中央机关排以上干部宣布:“同志们,我们的党中央和毛主席准备过黄河到华北去了!”同志们欢呼跳跃,这说明我们已经打败了胡宗南,全国的解放战争已经到了一个转折点。1948年3月23日,队伍行军到川口。中央机关要从这里渡河了。河滩上。山坡上,站满了欢送人群。岸边停泊了十几只木槽船,船工们都是粗旷剽悍的小伙子。毛泽东上了第一条船,周恩来、任粥时上了第二条船,陆定一和胡乔木等首长上了第三条船。木船缓缓离岸,我们几名卫士紧靠毛泽东身后左右站立,因为他不肯坐,挥动双手向送行的人群致意。可是,船开始摇晃了,越行水面越失去平静,浪花开始拍打着木船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扶着毛泽东说:“主席,快坐下吧。”毛泽东推开我的手,望着浊浪滔滔的黄河,又望望渐渐远离的西岸和岸上聚集的人群,变得呼吸有声,两眼也大放光彩。这是情绪开始起伏了。他忽然朝支队参谋长叶子龙说:“脚踏黄河,背靠陕北,子龙,怎么样?给我照一张像吧!”“对,应该照一张。”叶子龙匆匆的亮出照相机。毛泽东忽然敛去笑容,站稳身体,脸上显出庄严肃穆的神色。于是,叶子龙手中的相机快门及时地“咋喀”响了—声。“好啊。”毛泽东点头笑道:“把陕北的高原和人民,把黄河水照下来,这是很有意义的纪念。”说话间,行船已近中流,水面骤然起了变化。正是凌汛时期,巨浪滚滚夹杂着磨盘大的冰块咆哮着,在我们眼前飞掠疾走,冲撞交锋。耳衅一片轰轰巨响。小小木船忽而跃上浪尖,似要腾空飞驰一般,忽而又被沉落的浪头卷入波谷。似要坠人无底深渊一般,除了蓝天,什么也望不到了。冰块幢击船帮砰砰作响,木船颠簸得厉害。可是船工们划动双桨。挥动杉篙,“嘿唷、嘿唷……”的号子声不绝于耳,沸人热血!木船一往无前地疾进。毛泽东情绪激荡,他的不宁静是显而易见的,似乎有个念头在他的心中渐渐酝酿成熟,就要跳出来。随着胸膛的猛烈起伏,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突然转身望了望随行的警卫人员说:“你们谁敢游过黄河?”警卫人员中有几个水性好的。
便有人喊:“马汉荣行。他发大水的那次游过黄河的,他游过黄河岔给彭老总送信。”石国瑞说:“发大水的时候我游过延河。”一向沉稳的孙勇瓮声瓮气的说:“我在枯水季节的时候游过黄河,还可以试一试的。”毛泽东紧接他们的话头嚷了起来:“那好啊!来,咱们俩个不坐船,游过去好不好。”我本是搀扶着毛泽东,闻声我一哆嗦,吓得差点叫了起来。幸亏我没叫,毛泽东是听不得激动的,我若叫喊,他一旦认真起来,后果就不得而知。那一刻,船上出现了尴尬的沉默。不知是谁小声喃喃的说:“今天不行的,现在是凌汛期。”孙勇忙接上说:“今天河水里有大冰块,不能游的。”毛泽东哈哈大笑说:“不能游了?哈哈,你们是不敢呵!”毛泽东转而望往焦油一般浓稠的黄河水,望着那泡沫飞卷的浪花和漩涡,似乎在思考,在估量,在比较……忽然,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大家听:“你们藐视谁都可以,但是不能藐视黄河,藐视黄河,就是藐视我们这个民族。”行船过了中流,毛泽东向河的上游凝望。阳光灿烂,水面上金波万道。毛泽东喃喃的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这个源头到底是在哪里?”行船绕过一片淤沙,渐渐靠近东岸。大家都热烈地望着东岸成群结队赶来欢迎的群众,毛泽东却再次回首黄河,他长叹一声说:“唉,真遗憾!”我的理解,他是遗憾未能游黄河。建国后,毛泽东游遍了全国的江海湖塘,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水他就要游,而且总是带着挑战的神情下水,带着征服者的骄傲上岸。但是,他从未用挑战者的神情和征服者的骄傲去面对黄河。他多次视察黄河。一次次凝望黄河。每一次都带着庄严谨慎的神情思考、估量、比较……然后遗憾地离开。他,一次也没有游过黄河。随着岁月流逝;毛泽东年事已高,再不存游黄河的奢望。然而。
“老吸伏枥,志在千里。”他也并不甘心。1962年4月19日,毛泽东的机要秘书高智,准备离开中南海,调西安去工作。高智也是跟随毛泽东转战陕北,随毛泽东一道东渡黄河的老同志。谈话时。毛泽东带着感情说:“高智,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很有感情。不管你到了哪里,你都要为我做一点事情。我要请你帮忙。”高智很激动。说:“主席吩咐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毛泽东丝丝作响地吸几口烟,沉思着说:“我们东渡黄河的时候,你还记得吧?我的老青马被挤下黄河去,它呢游上岸了。”毛泽东略停片刻,又说:“转战陕北期间,你经常打前站,号房子。这一次你还是去打一打前站,我随后就来。我到陕西后。要骑着马沿黄河走一趟。我要走一趟…”高智说“主席,我等着您。”刚才大家听到的是广播小说《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权延赤,是由雨音、宏军为您播讲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请听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