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天听书(www.httingshu.com)欢迎您!作者权延赤毛泽东的“土”同时也表现在饮食习惯上,而这也许更能反映毛泽东的“土”。毛泽东离不开茶水,他睡觉醒来并不起床,湿毛巾擦过脸就开始喝茶。一边喝茶一边看报。过一小时才起床。无大事,天天如此。水喝完了便用手指头伸入杯子,把剩茶叶抠进嘴,嚼一嚼吃掉。
每天不论换几次茶叶,残茶必要抠到嘴里吃掉。这无疑是幼年时农村生活养成的习惯。”毛泽东喜吃粗粮和青菜,有时还馋野菜。进城后。他一直保持这个习惯或者说是传统。他始终吃红糙米,而且里面还必要掺上小米,或黑豆,或芋头。这个习惯,当然是战争年代在陕北形成的。
毛泽东正经吃饭,一般是四菜一汤。这四菜少不了一碟干辣子,一碟霉豆腐;这一汤,有时就是涮盘子水。但是。毛泽东这种正经吃饭的时候并不很多。他太“浪漫”。毛泽东从来不愿事事循规蹈矩,不愿束缚他的个性。他工作起来不分钟点,吃饭也没有钟点,只以感觉饥饿为标准。一天吃两餐的时候多,也有只吃一餐的时候。若是连续工作几昼夜,还可能吃五六顿饭。他不愿意总是正经坐到饭桌旁用餐,他保持了“动乱年代的吃饭方式”。
在我们卫士值班室里有个电炉子,有个大搪磁缸子。经常是由我们在电炉子上,用搪磁缸子为他煮一缸麦片粥或煮一缸干挂面。就着生活秘书叶子龙为他做的一些霉豆腐吃下去就算一顿饭。这是长年的战争生活留在他身上的印迹。他吃饭经常使我联想到他的书法。他永远不会把字老老实实写在一个格子里。他是信笺写来,不拘俗套,洋洋洒洒,飘逸豪放,自成风格又无穷无尽地创造着新的形式、新内容。他的每一件作品都体现出他的个性,每一个造形都是独具一格。把他所有的造形合起来,便一体天成,令人感叹不已。我跟随他15年,他吃饭始终是随随便便,随心所欲,一把炒黄豆,或者几个烤芋头,或是一缸子麦片粥,甚至只是一盘马齿笕都可算作一顿饭。随便举个例子吧。那是毛泽东发表《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和召开最高国务会议的前夕。根据周恩来的指示。我们卫士们提前开了每周一次的碰头会。“这么说,主席两天没睡觉,只吃了一顿正经饭?”我皱着眉头的问田云玉。“是,只喝过两缸子麦片粥。”张仙朋补充道。我的目光从几名卫士的脸上划过,落在了封耀松身上:“小封。下一班是你吧?”“嗯。”小封愁眉苦脸,他压力不小。“你呀,要想想办法,要想想办法呀。”我嘟嚷了半天,也没说出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总不能强迫毛泽东吃饭、睡觉,那样毛泽东会发脾气。“你要机灵点,你要抓住机会,随机应变……反正就看你的了。”我们卫士值班分正班、副班,正班24小时都不能离开毛泽东的。
封耀松面露难色地上了正班。他在埋头写作的毛泽东身边侍立了六至八个小时,除了换茶水,他没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下功夫地观察着,寻找着机会……凌晨两点,毛泽东忽然将笔一扔,将头向上仰去。用手按着额头,揉着、捏着。张开嘴、深深地、深深地呼吸。封耀松抓住机会,上前两步,小声劝道他说:“主席,您已经十几个钟头没吃饭了。我给您搞吃的来吧?”毛泽东拼命伸着懒腰,然后放下手,布满红丝的眼睛望着封耀松。他的倦容已经无法掩饰了,刚张开嘴,已经接连连打了两个哈欠,他沉重地叹口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勉强说:“不要搞了,你给我烤几个芋头来就行。”封耀松还想劝,毛泽东已经将手一挥,便低头抓起了笔。封耀松不敢言声了,这个时候多一句话也会惹得毛泽东发脾气的。封耀松来到厨房,自己动手烤芋头。在陕北时卫士们就是这样,毛泽东怕影响炊事员休息,夜里只让卫士烤馒头片或窝头来吃,不许惊动炊事员。可是,侯师傅还是被惊醒了。他眨着两只朦胧的眼嚷嚷:“你胡闹!主席一天没吃饭了,你怎么就烤几个芋头?”封耀松摇头苦笑:“主席说让烤两个芋头么。你不胡闹,你做饭、你送。”侯师傅便闭口无言。“交待了的就去办“,这是毛泽东的原则。
侯师傅也懂。不照办才是”胡闹”。封耀松烤熟六个小芋头。放在一个碟子里端去。一进门.他听到鼾声响亮。毛泽东睡觉打呼嗜很响。只见毛泽东斜靠着床栏上的毛毯,左手拿文件,右手抓笔,就这么睡着了。
这种情况不少见,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叫醒毛泽东。毛泽东睡觉极少极轻,一旦入睡不容惊醒,惊醒了他,他必定会发脾气。封耀松将碟子放在暖气上。便退到门口坐着。刚坐下来他眼皮儿就发沉;他连忙又站到门外.让冷风吹吹,冷风吹着他可以不打瞌睡。毛泽东精力过人,他从不遵循大自然的一天办事,所以无法计算他一天到底睡多少小时。
我们的值班日志曾计算过他一周睡多少小时。我的记忆里,毛泽东一周睡眠超不过30小时。有时他睡了35个小时,大家就还喝酒庆贺呢。中央首长里,几乎没有人能与毛泽东比。以精力过人而著称的罗瑞卿就曾经多次感叹:“哎呀,这几天累坏了,我陪主席来着。”他也对我们讲过:“你们很辛苦,我知道,陪主席是很辛苦的事情。他精力过人。
我们都比不了他。封耀松在门外站了十几分钟,听到毛泽东咳嗽一声,忙轻手轻脚的进屋,他捧起碟子小声的说:“主席,芋头烤好了。”毛泽东放下笔和文件,双手搓搓脸说:“噢,想吃了。拿来吧。”封耀松将碟子放在办公桌上,毛泽东走过来坐好,拿起一个芋头认真的剥皮。
轻轻的摇晃着身子,吟诵着过去作过的一首诗词:“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封耀松朝窗外望望。可不是吗?天快了。毛泽东剥出半个芋头,便咬下一口,边咀嚼边继续剥皮,嘴里嘟嘟囔囔还在吟诗。封耀松见毛泽东自得其乐,便悄悄走出屋,继续吹凉风,以驱走疲劳。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屋里的呼噜声隐隐又起。封耀松轻手轻脚进屋,碟子里只剩一个芋头了。毛泽东的头歪在右肩一侧已然入睡。封耀松踮脚过去,端起碟子准备退出。忽然感觉呼噜声与往常有异样。探过头去仔细打量,接着又揉一揉眼……天哪,毛泽东嘴里嵌着半个完整的芋头!另外半个还抓在手里。嘴里那半个芋头随着呼噜声颤栗着。封耀松鼻子一酸,眼前立刻模糊,他忙将手再揉揉眼,放下碟子,轻轻地、轻轻地去抠毛泽东嘴里的芋头。芋头抠出来了。毛泽东也惊醒了。“哪个?”毛泽东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迷茫而又愠怒地盯住了封耀松,气冲冲的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主席!”封耀松叫喊一声,他嘎住了。泪如泉涌。他双手捧着那个抠出来的半个芋头,嘴唇只是抖,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唉,”毛泽东叹了口气说:“我不该跟你发火。”“不,不是的。主席,不是因为你……这芋头是从你嘴里抠出来的,你必须要睡觉了主席,必须休息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毛泽东勉强笑了笑,抬起右手,手指在头顶上画了两个圈:“天翻地覆,天翻地覆呷。”他望住封耀松说:“好吧,小封,莫哭了,我听你的,好不好,我休息。”毛泽东讲究吃吗?讲究。讲究吃辣椒。他说能吃辣椒的人革命性强。辣椒不要油煎,要整根地干炕,他讲究吃个纯味。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讲究吃红烧肉和活鲤鱼。毛泽东一生没有吃过任何的补品。
或者,如果一定说吃过,那就是红烧肉。我讲过,打沙家店战役,毛泽东三天两夜不出屋,不上床,不合眼。歼灭钟松的36师,俘敌6千余人。战斗结束后,毛泽东对我说:“银桥,你去想个办法,帮我搞一点红烧肉来吃,好不好?一碗,要肥一点的。我说:“主席,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吃碗红烧肉还不应该吗?我马上去给你弄。”毛泽东疲倦地摇摇头说:“不是那个意思。这段时间用脑子太多,你给我吃一点肥肉对我的脑子有好处。”我搞来一碗红烧肉,毛泽东先用鼻子深深地吸吮着香气。两眼一眯。轻轻的叹口气:“啊,真香哪。”他抓起筷子,三下五除二,转眼间就吃了个碗底朝天。他放下筷子,发现我目瞪口呆的立在旁边。忽然变得像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馋了……打胜仗了,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俘敌6千余人,他只要求一碗红烧肉!我用力的摇了摇头说:“主席,不高,您要求的大少了,太低了。”“不低了。战士们冲锋陷阵也没吃上红烧肉,他们只能杀马吃马肉呢。”从那天起,我知道毛泽东爱吃红烧肉,吃红烧肉是为了补脑子。所以每逢大战或者是他连续写作几昼夜,我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替他搞一碗红烧肉来。可是,临近年底中央纵队断了粮,连续两个月,天天吃黑豆,吃得人人账肚子,没完没了地放屁。偏偏这段时间毛泽东工作繁忙。完全不按照大自然的一天办事。以“毛泽东的一天”为例,隔那么三五天就要搞一次72小时的“工作的一天”。除指挥全国各战区的作战外.还写了《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等大量文章。看着他经常以手扶额用力揉搓,听着他吃过黑豆后一声接一声的放屁;李银桥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可是,粮食都没有一粒,又到哪里去找这碗红烧肉?总不能偷老乡的猪崽子吧?谢天谢地,贺龙同志从河东给毛泽东捎来一块腊肉。不好红烧,炒上一小碟也是可以吃了补补脑子的。腊肉端上桌,毛泽东便叫撤走。他说:“你们想叫我吃得好一些,可是我怎么吃得下去呢?”“主席,这是为了工作,为了补脑子,又不是为了享受!”我叫喊着说。“补脑子,脑子是要补,可是也要讲个条件。条件不同,补的方法也不同。银桥啊,这样吧,你来给我梳梳头吧。”毛泽东朝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精。我便替他梳头,他给我讲黑豆的营养价值,什么蛋白质足够补脑子用的。又讲梳头的好处,什么可以促进头部血液循环,把有限的营养首先满足大脑。他不讲还好,他讲着讲着我就掉泪了。那块腊肉以后再也没有人动,谁也不肯吃。一直保存到新年前,用它款待了由华东赶来开会的陈毅司令员。来到西柏坡后,条件好了。毛泽东指挥三大战役,那是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啊!我担心他的身体垮了,同志们商量着怎样保证好毛主席的饮食。可是毛泽东把我叫去说:“不要乱忙,你弄了我也顾不上吃。你只要隔三天给我吃一顿红烧肉,我肯定能够打败蒋介石。”我照他说的话办了。他,果然彻底打败了蒋介石!现在人们干点事,签个协议也罢,盖好一所房子也罢,完成生产任务也罢,总要大吃大喝一番。可有成绩了!毛泽东呢?指挥三大战役,指挥大军过江,缔造中华人民共和国,他建树了丰功伟绩之后,只要求一碗红烧肉。
刚才大家听到的是广播小说《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权延赤,是由雨音、宏军为您播讲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请听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