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天听书(www.httingshu.com)欢迎您!作者权延赤毛岸英赴朝作战,不幸遭敌机轰炸牺牲。毛岸英牺牲后,彭德怀来了电报。叶子龙同周恩来、江青商量一番,没有告诉毛泽东。后来,毛泽东办完公到新六所一号楼休息时,叶子龙和江青才把消息报告了毛泽东。当时,毛泽东正坐在沙发里。听到消息先是一怔,盯着江青和叶子龙一声不响。江青和叶子龙不敢说第二遍,也没敢说一句安慰的话,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于是,毛泽东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开始慢慢的移动,望住茶几上的烟盒。他去拿烟,几次都没有将烟从烟盒里抽出来。我忙帮他抽出一支烟来,再帮他点燃。屋里,静了很长时间,谁也没说一句话。能够听到的只有毛泽东咝咝的从牙缝往里吸烟的声响。陕北农民吸烟都喜欢发出这种咝咝声。大概是烟雾熏了毛泽东的眼睛,大概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我见到毛泽东的眼圈陡然一红,变湿了。叶子龙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又是沉默了很久,毛泽东吸完第二支烟,把烟头用力的拧熄在烟缸里,发出了催人泪下的一声叹息:“唉,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呢……”我把头扭向一边,我哭了。毛泽东没哭,又吸燃了一支烟,开始听江青汇报儿子牺牲的经过。我只听清几句:敌机轰炸,扔燃烧弹,毛岸英从防空洞里出来就没有回去,烧死了。更多的话我没听到。因为我脑子里总是回荡那声叹息:“唉,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呢……”毛岸青是毛泽东与杨开慧的第二个儿子,长得很像父亲,杨开慧烈士牺牲后,他小小年纪便如狂风卷絮一般,吞尽了生活的苦果,尝遍了流浪乞讨的辛酸,身体受到很大损伤。毛泽东对岸青疼爱关心,知道他身体不好,不像对毛岸英要求得那么严厉。并且经常亲自过问岸青的治疗情况。1957年,毛岸青在青岛治疗休养。8月上旬,毛泽东来到青岛,住在青岛交际处。他让我把毛岸青接来。父子俩悄悄谈心。毛泽东过去与毛岸英谈话,主要是谈学习,谈政治,谈工作。与岸青更多的是谈学习、生活和身体。毛泽东听说医院有名女护士对毛岸青照顾很好,两个人有一定感情,就请警卫处派人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顺便看看毛岸青生活的医疗环境条件。警卫处派了警卫员徐永福去医院,详细的询问了毛岸青在医院里治疗休养的情况,回来后,徐永福写了一份调查材料。毛泽东仔细看了这份材料,特意请卫士田云玉去向徐永福表达谢意。毛泽东说:“你去告诉小徐,材料写得很好,谢谢他,代我好好的谢谢他。”毛泽东对两个女儿李敏和李讷也是既富怜爱之情,又保持严格的家教。李敏刚生下来时,邓颖超抱起孩子,深情地端详着说:“真是个小娇娇。于是,她便有了“娇娇”这个动听的小名。1947年娇娇从苏联回国,到毛泽东身边上学。毛泽东为她取了个学名:李敏。当时,毛泽东化名李德胜。《论语》中有一句话:“君子欲纳于言,而敏于行。”对古文颇有研究的毛泽东,为两个女儿分别取名李敏和李讷,寄托了自己的愿望。李敏和李讷自小就是跟随警卫战士们吃大食堂。上学后便在学校食堂吃饭。她们并没有随父亲一道享受共产党主席的“小灶”。考上大学后,吃住便都在学校里,同所有的普通人家的子女一样,一个宿舍住6个或8个人,睡上下铺。吃一样清淡的伙食。她们总是穿一身旧蓝布衣服,和大家一样上课,一样下乡参加劳动,一样走路、骑车、挤公共汽车。如果不加说明,没有谁会想到她们是毛泽东的女儿。李敏的情况,看过王行娟所著的《贺子珍的路》便可以有个基本了解。我这里不多讲。我主要讲讲李讷。大约是在1956年左右,毛泽东有一次散步时,曾经问过我:“你的感觉,是李敏好呢还是李讷好呢?”我说:“都很好,主席。两个孩子对我们都很尊重。她们没有某些高干子女表现出的优越感,她们要求自己满严格的,有上进心。毛泽东摇摇头:“我看她们不如你们有出息。也不如你们有前途。她们比你们吃苦少吃的少,能吃苦的人才有出息。”我说:“主席,你还想叫孩子们怎么吃苦?她们可是比普通人家的子女吃苦多了!毛泽东摇头:“你说不对,你讲吃苦的时候思想不对头,因为你首先想到她们是我的女儿.所以说呢,你给她们定了一个不同于一般人家子女的标准。她们不就是吃大食堂吗?大食堂的伙食要比多数农民家庭的伙食好得多,难道不是这样吗?”我说:“主席,你总找那个低的比,这不公平,城里人家大多数未必比学校食堂伙食差,我们家的伙食就比大食堂的伙食好。”毛泽东笑了:“你为革命做了贡献么。吃好一点人民没有意见。她们没有做贡献呢。人哪,生活上还是跟低的比比较好。不比贡献比享受,那就没有出息。”在毛泽东的子女中,李讷相对来说吃的苦不如她的哥哥姐姐多,但我始终认为她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吃苦多。李银桥到毛泽东身边后,从1947年始,李讷才7岁,便跟着卫士们一样行军,一样餐风露宿,一样地经受了飞机轰炸,听惯子弹的啸叫,闻够了硝烟的辛辣。
三年困难时期,一次我去学校看李讷,顺便给她捎带了一包饼干。
这事情让江青知道了,便跑去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把我叫进屋里,声色俱厉:“三令五申,为什么还要搞特殊化?我不怕江青发脾气,但是害怕毛泽东发脾气。我小声喃喃的说:“别的家长也有给孩子送东西的嘛。”“别人可以送,我的孩子一块饼干也不许送!毛泽东拍了桌子说,“谁叫她是毛泽东的女儿!我再不敢言声了,也再不敢给李讷送饼干。回到家里,我向爱人发牢骚,说江青向毛主席打小报告批评我。
嘴里这样牢骚,但是我心里明白,江青在这件事上做得还是对的,毕竟李讷是她的亲生女儿。事隔不久的一个星期六,李讷回到家里来。卫士尹荆山在倒茶时提醒毛泽东:“主席,李讷回家了,二、三个星期没见。一起吃顿饭吧?毛泽东掀起眼皮,目光柔和,含着感激:“嗯,那好,那好。”小尹忙去报告江青。江青略一犹豫,小声说:“多下点米,多放点油。”毛泽东没有专门吃饭的饭厅,每次都是卫士们用食盒把饭提到卧室或办公室吃。今天搞了四菜一汤,还有辣子、霉豆腐等四个小碟。炊事员得意的说:“为李讷这孩子,我今天可是多下了一倍的米!”李讷在毛泽东卧室里向父亲汇报了学习情况。未了委婉的说:“我的定量老是不够吃。菜少,全是盐水煮的油水还不够大师傅沾光呢,上课肚子老是咕噜噜叫。”毛泽东教育女儿说:“困难是暂时的,要和全国人民共度难关,好不好。要带头,要做宣传,要相信共产党:……”他还开了玩笑的说:“大师傅掌勺子连我也管不了呢!”尹荆山进去招呼说:“主席。饭好了。”“嗯,今天一起吃个饭。”毛泽东拉住女儿的手,一起走到饭桌旁。李讷抓起筷子,鼻子伸到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那是红糙米,掺了芋头。她深深地、深深地吸吮着香气:“呵!真香哪!”她望着父母灿然一笑,那么天真可爱!江青望望女儿,望望毛泽东,想说什么,可是卫士们侍立在旁边,她便忍住了,勉强笑一笑,夹一筷子菜放在女儿碗上。“吃吧,快吃吧。”毛泽东用筷子示意。李讷向嘴里拨饭。饭太烫,她咝咝地向外吹熟气。吹几下便咽下去,眼睛烫得湿润了。“吃慢点,着什么急?”毛泽东尽量平静的说。他轻轻的笑着,但是笑得越来越不自然。
李讷瞟一眼旁边侍立的卫士,腼腆的说:“在学校吃饭都快。习惯了。”“现在是在家里么。”毛泽东说话声音很低,已经变成了苦笑。“吃菜,多吃莱。”江青不停地往女儿碗里夹菜。
她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保持开始那种笑的样子,却是哆嗦着、僵硬的。她望着李讷吃饭时,那目光神色是仼何一位母亲所特有的。
李讷在父母面前不多拘束,慢吃不了几口又变成狼吞虎咽,几乎嚼也不嚼就把一口口的饭菜吞下去。在她朝嘴里拨饭时,偶尔掀一下眼皮,目光沿着上眼皮匆匆扫过桌面,她在看饭菜还剩多少。开始,毛泽东还在慢慢的陪着女儿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点什么。渐渐地,他不说话了。默默地夹一筷子菜或饭往嘴里送。嚼得是那么慢,那么慢……终于,他停住了筷子,停止了咀嚼,怔怔地望着女儿出神。江青早已停了筷子,看看女儿,又看看毛泽东。她连接几次喘着粗气,便盯着毛泽东不动了。她有时心里有想法并不说,而是希望毛泽东能够理解,能够先说。“哎,你们怎么不吃了?”李讷好不容易把嘴离开饭碗。“哦”,毛泽东不着边际地笑了笑:“老了,吃不多,我很羡慕你们年轻人,多吃点。”他说着,抓起报纸侧了身子看,头轻轻的晃着,仿佛看得专注,念念有词。江青胸脯微微起伏,忽然端起饭碗,把剩下的半碗饭拨到李讷碗里,起身匆匆离开。她的眼里已经充满泪水。毛泽东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可是,江青刚刚走回她的房间。毛泽东便抬起头来对女儿讲:“娃娃,我年轻的时候在湖南农村搞社会调查。有一次我饿了一天,就讨到了一碗剩米饭……”他没有讲完。李讷的心思只在吃饭上,李讷说:你们不吃我就全打扫了啊。”“打扫光。”毛泽东的目光在女儿脸上稍触即离,好像不敢多看。重新盯住了报纸,手在桌上点了点:“三光,三光政策,不要浪费。”其实,李讷也不了解父亲平时吃什么。如果她知道父亲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马齿菜,她一定不会这样“放肆”了。她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葱花儿也不放过,仔细夹起来往嘴里送。两眼可怜巴巴朝桌子上转,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爸爸,我还要发育呢,饭量特别大……这么大窝头我能吃三个。”她比划了碗口那么大。毛泽东没有看她,始终盯着报纸,只是含住下唇习惯地吮一吮。“今天的饭菜真香哪,可惜……”李讷瞟一眼父亲,又带着孩子气的狡黠望着卫士:“尹叔叔,还有汤吗?把这盘子唰唰。别浪费。”尹荆山猛地转开脸,泪水夺眶而出,直径的朝厨房跑去。“唉,李讷这孩子也真是受苦了。”炊事员找出两个白面和王米面掺半的馒头,卫士等不及他在火上烤,便拿来给了李讷。李讷摇晃着身子。不好意思地看着父亲,掰开一块馒头擦擦盘子便往嘴里塞。尹荆山拿来热水帮李讷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涮了喝。
毛泽东的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了两声,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便走开了。他先朝院子走,又突然转向屋子,可是没进卧室又转身朝院子里走,他似乎自己也不明白要干什么。晚上,江青进了毛泽东的卧室,叫卫士们退出去。半小时后,江青出来了,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我们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们都走进毛泽东的卧室。“主席,李讷太苦了,你看是不是可以……”“不可以。”毛泽东什么都明白,“同全国人民比较起来。她还算好的吗。“可是……”“不要说了。我的心里并不好受,她妈妈也不好受。我是国家干部,国家按规定给我一定的待遇。她是学生,按规定不该享受的就不能享受。”毛泽东深深的叹了两口气不无忧伤的说:“还是那句话,谁叫她是毛泽东的女儿呢?还是各守本分的好,现在这种形势尤其要严格。”“谁叫她是毛泽东的女儿呢?”这句话给我留的印象太深了。它充分的反映了毛泽东对子女的疼爱之情和严格要求。
1980年李银桥和爱人终于能够自由看望李讷了。她独自带了儿子生活,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他们劝她再找个对象,她说:“唉,我妈妈是“四人帮”:谁肯找我啊?”这时,我又想起了毛泽东说的那句活。我和爱人劝她:“李讷,你别这么说,你爸爸还是伟大领袖呢,你是毛泽东的女儿!”后来,我和我爱人给她介绍了一个人,就是过去为毛泽东站过岗的警卫战士王景清。他们结婚的时候,杨尚昆同志还送了一个大被套,一包巧克力糖。
因为李讷小时候很爱吃巧克力糖。杨尚昆还写了贺词,把自己全家人的名字都签到上面。王光美同志知道这件事后,也表扬了李银桥夫妇说:“你们办了件好事,看在主席面上,应该帮助。”不久前,李银桥夫妇去李讷家里串门.李讷留他们吃饭:“你们尝尝老王做的凉粉和荞面扒糕吧。”我们惊讶地问:“哎呀,老王还会做凉粉和扒糕?”李讷说:“我和老王在一起生活可享福了。他什么都会做,比我强多了。”看来。他们生活的是幸福的。我的内心也获了得很大的宽慰。
刚才大家听到的是广播小说《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权延赤,是由雨音、宏军为您播讲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请听下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