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天听书(www.httingshu.com)欢迎您!作者权延赤毛泽东是如何解决你们同江青的矛盾?毛泽东经常跟我们说的一句话是:“江青跟你们发脾气,你们要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谅解她就尽量的谅解一下她。”但是,具体问题解决起来并不那么简单。毛泽东这时像个处理家务事的家长,他也不容易。我跟江青小矛盾不断,大矛盾只闹过两次。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都是从打扑克闹起来的。50年代和60年代初,江青没什么事干。毛泽东不许她插手政治,她也闲得慌,每天就是打扑克。她在玩的方面也不同于毛泽东。毛泽东输得起,她输不起。毛泽东极少打牌,下棋也不多。偶尔同康一民下盘围棋,也是输的时候多。别人赢了他不恼,别人谦让他就恼。所以。康一民下棋出招儿总是又狠又凶。毛泽东输了,再也无计可施时,便咂咂嘴吁口粗气,好像这辈子总算尝到了输的滋味,不在此生。下来还对李银桥嘀咕:“看来毛泽东也不是一贯正确,你看啦,康一民下围棋就赢了他。”江青则不然。打牌不许别人谦让,这一条同毛择东一样。不一样的是她一定要赢,赢不了就发脾气,大家都跟着倒楣。江青总是跟我打对家,“高处不胜寒”啊!这一出错牌就遭她的白眼.所以这玩也玩得提心吊胆。遇上对手弱,比如说我们手下的几名卫士,他们牌艺不佳,再争也是我们赢,这牌就好打些。若遇上对手强,比如那些聪明伶俐的女护士,这牌就难打了。女护士们要是不让着我们,我们必输无疑,女护士是当然要让着我们.但是又不能露出破绽,露出破绽麻烦就更大。思想上有了顾虑,这牌就容易出错,我一出错牌,江青就翻白眼,这牌玩得真跟受刑一般。1952年春,李银桥跟江青在万寿路新六所打扑克。所谓新六所就是中央在万寿路修建的六栋小楼。中央五大常委毛、刘、周、朱、任、每家住一栋,工作人员住一栋。毛泽东的七律二首(送瘟神)就是在这里写的。1959年以后,毛泽东再不曾来新六所居住。那天打牌,一坐下李银桥就发现江青脸色不好。心里不免犯嘀咕。越犯嘀咕越出错牌,越出惜牌江青脸色越难看,成了恶性循环。纵然女护士们想让他们赢也不容易办到。这时,我又出错一张牌,刚想反悔,江青已经将满把牌扔在了我面前:“不打了!你为什么说我躲风?啊!我心里咯噔一下,脸刷地也变白了。像是听到口令似地,猛的站起身来立正。糟了!我心里叫苦,这事儿会怎么被她知道了?那时,全国正在开展“三反”“五反”运动。
从延安时期江青就不满意党内的各种整风运动,特别是“三查”“三整”中跟毛泽东发生了一次大争吵以后,更是害怕运动,恼火搞运动。不论大小运动,一来她就躲走,从不参加。我曾经听她说过许多不满意搞运动的话:“有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整天琢磨着搞别人。”“哼,搞么,这次你搞别人,下次人家就可以搞你。”这次:‘三反”“五反”运动起来,江青又躲出去一段时间,不参加组织活动。机要秘书徐业夫问我:“为什么运动一来,江青就走?”我随口说了一句:“躲风呗。”现在,这话传到江青耳朵里去了,她趁打牌的机会把火发泄出来。我无言以对,心里面有些恐惧。“哼,小兔崽子!”江青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劲的喘粗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又急又慌,说不出话来,只好跟在她屁股后面团团转。江青气不过,走出门又在院子里转,我也跟着出去在院子里面跟她一块转。
“你为什么说我躲风?说话呀!哑巴了?你说没说我躲风?”江青眼里含了泪花。“对,对不起,江青同志,”我吃力的解释着“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徐秘书他问我,我随口说的……”“你这个没良心的!”江青眼里的泪花一个劲的转,“我政治上保护你,你反而诬蔑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哪里想,我哪里敢诬蔑首长……”“你不要嘴硬!我听到的是这一句,我没听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话呢,你说,你都说了我些什么?”“没有,绝没有……再也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问你,你为啥挑拨我跟李敏的关系?”“这是绝没有的事情!”“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我叫你派车去接她回家。你为什么不去接?”“我接了,我去学校接了。是李敏她不肯回来的。”“是你挑拨!你知道我这个后妈不好当,我哪儿疼,你往那儿戳刀子,啊!你不是帮助我们搞好关系,你们就会滴咕闲话搞挑拨,你还不承认?”“不,这一条我绝对不承认。”“你还挑拨我跟主席的关系!”江青尖叫起来,顿着脚。泪水流下来。
我泄气地垂下头,手足失措,唉,为了那次吃红烧肉,毛泽东一再的追问我,我“供”出来那是江青不让做的,毛泽东发火,再不和江青一道吃饭。这也难怪江青她发这么大的火。我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毛泽东该起床了。我冷静了一下情绪,尽量的沉稳一些语气说:“江青同志,主席该起床了,我得去照顾他。我回头,回头我再跟你作检查好吧。”我匆匆赶回了值班室,恰好毛泽东按响了电铃。我理理衣冠,忧思重重的走进了毛泽东的卧室。毛泽东擦过脸以后,照例靠在床栏抽烟看报。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主席,我跟江青同志吵起来了。”主席自顾看报,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跟她吵架?”“不是我跟她吵,是她跟我吵的。我斟酌着词句,说:“我说她躲风,她说我是政治诬蔑。”“噢,躲风?”毛泽东掀起眼皮来,显然开始注意了,他问道:“那么,你有没有说呢?”“是徐秘书问我,我随口讲了这个话。”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主席,我真没有诬蔑她的意思啊?”毛泽东沉思着点了点头:“嗯。”“她还说我挑拨她和李敏的关系;挑拨她和主席的关系。主席,您说,我挑拨你了吗?”毛泽东想了想,说:“好吧,你下去吧。我和江青同志谈谈。”我退了出来,见江青还在院子里团团转,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说:“江青同志,主席请你去一下。”“你可真行哪你,啊!”江青斜看我一眼,意思是说我”恶人先告状”。我垂头无语。到了这步田地,越解释它就越糟糕。工夫不大,值班室里的电铃又响了。
我蹦起来就朝毛泽东的卧室赶。江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看来问题不好解决哟。”毛泽东依然斜靠在床上抽烟。望着我他慢条斯理说:“光靠我帮忙还不行,看来你要写检查,不写检查这个问题解决不了。”“那怎么写主席?”我犯愁地问。“你怎么说的,就怎么写嘛。”“他说我政治上污蔑她,我可没这个意思。”“那就写没有这个意思。”“那,那她说我挑拨她和李敏的关系,我没有。”“那就写没有。”“她说……就这么写检查?”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妥。毛泽东笑了,指点我说:“你这个银桥啊,叫你学习你不爱学习,连个检查也写不来,以后我看你还学不学习?”我难为情地跟着毛泽东笑了。“来,这么写,我教你。”毛泽东伸左手作纸,伸右子食指作笔,他比画着说:“写呢,要写我们两个的名字,你看写主席、江青同志,写到抬头上,然后点两个点,这个就是一个冒号。然后你要另起一行。你说‘躲风’的话说了,承认,要检查,‘说的不对,要道歉,写一个对不起’。再写个‘但是,’你在这个但是后面多做一点文章。比如说‘话是说了,但是没有搞政治诬蔑的意思。’至于挑拨。根本就不存在。去接李敏了,李敏她不回来。交待的事情办了,只是没办成。以后交待的事情一定努力争取办成。,会不会啊,写完这个检查你先交我看看。”“谢谢主席。”我赶紧回自己屋里写检查,怕时间久了忘记毛泽东教我的话。
写完检查,我送给毛泽东看。“嗯,可以。”毛泽东点了点头,把检查放在床头柜上,望着我说:“这个检查呢是交了,问题还没解决。你说她躲风,这个话没说好,那怎么办?”我茫然地回望着毛泽东。毛泽东忽然笑了,他风趣地挤了挤眼睛说:“那只好你李银桥委屈你先去躲躲风了。”于是,我从新六所“躲”进了中南海。“躲”过几天,毛泽东派人来电话,叫我马上到新六所。我匆匆赶到新六所。一见面,毛泽东就笑着说:“好好,银桥啊,问题解决了!江青同志病了,住在北京医院。我给你准备好了东西,你带者去医院看看江青,明白吗?“明白。”我一阵高兴。“你先不要忙,在你房间里等着我,等机会成熟了以后你再去。”我有些莫名其妙。回房间里等候。十几分钟后,北京医院一名护士忽然打来电话来,点名找我。我接过电话,那护士说江青要烟和一些水果。我记了下来,再一查看毛泽东为我准备的东西,正好是符合江青的需要。我忙带着东西乘车赶往北京医院。一进病房,没见到人。卫生间里有水声,我便站立着等候。片刻,江青搓着手出来了,一见我便微笑着过来握手:“你来了?坐坐坐。”我规规矩矩坐好,把东西放在桌上。“你对我有意见没关系,但你不该背后讲我。”江青的态度已变得柔和。我又解释一番: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注意。“你以后有意见直接来找我,不要背后讲。当面讲什么我也不会怪你。”江青说完,马上转开话题,谈起工作上的问题。研究如何照顾好毛泽东的休息和饮食。她说:“我身体不太好,主席主要靠你们照顾,你们多操操心吧。”事后我才知道,我在房间里等候的时候,毛泽东给江青打了个电话他说:“你不要小肚鸡肠。银桥一听说你病了,着急得很,他买了东西要去看你。你主动一点么,要有胸怀么。”于是,江青便叫护士给我打了电话。她从毛泽东那已经知道我要带什么东西去,便主动提出让我送什么东西去。一场矛盾被毛泽东轻轻松松的化解了。没过多久,我便被提升为副卫士长。可是,这件事还是留了个尾巴,我当时是万万没有料到。去北京医院看望江青之前,毛泽东将我写的检查退还了给我。他完全是随意说了一句:“拿去吧,这个检查你自己留着。”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当真的保存下这份检查。一直保存到“文化大革命”。那是1967年,红卫兵抄家抄走了我这份检查。这一下子可糟了,说我反江青就是反对毛主席,关了我,斗了我,家也查抄了我好几次。幸亏毛泽东视察南方经过天津,打听我的情况,才将我解放了出来。现在,我那份检查仍存在天津档案馆,要也要不回来。大概要成为历史文物了。江青发脾气多了,卫士们见怪不怪,不再害怕,有时甚至当面争吵不下,一直闹到毛泽东那里去。特别是李银桥这些老卫士,长期生活在毛泽东身边,贴身、贴心,久而久之便成为家庭一员了,闹起矛盾轻易不肯退让。
卫士们的例子我不多说了,还是讲讲我自己。196O年夏,我跟随毛泽东和江青来到北戴河。住在绿树掩映的平房一号屋。那天,毛泽东上午1O点上床睡觉,临睡前嘱咐我下午4点钟有个会议,3点钟一定要叫醒他。我从毛泽东卧室里出来,守在值班室看书。下午2点,副班卫士把我叫到了江青的房间。“来,银桥,还是我们俩打对家。”江青兴致勃勃的召唤。我显出有些勉强。天天陪她打牌,实在是厌烦了。又不能不打,就用叹气和懒洋洋的动作来表达不满。我的“消极怠工”很快被江青看出来了。
江青被扫了兴,脸沉下来,用勉强装出的开玩笑的口气问:“怎么了?银桥。想老婆了?没精打彩的!”“我没什么。”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看看腕上的表,已经2点半钟。我叹了口气,这牌打的真没意思。“该你出牌了!”江青已经面露愠色。我没理睬,淡漠的目光望着手中牌,走神一般,愣怔了一会儿才机械地抽出一张牌扔出去。这没动脑子,出错牌了。江青朝我翻了翻白眼,我故作不见。
刚才大家听到的是广播小说《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作者:权延赤,是由雨音、宏军为您播讲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请听下一讲。